面对假新闻和隐私泄露 互联网之父认为互联网应该大修互联网

2018-07-08    来源:网易科技    编辑:佚名
据名利场杂志报道,万维网创始人蒂姆伯纳斯-李(Tim Berners-Lee)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发明正被操控和滥用,从虚假新闻到大规模监控等。对此,他深表遗憾,并在制定计划来解决这个问题

据名利场杂志报道,万维网创始人蒂姆·伯纳斯-李(Tim Berners-Lee)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发明正被操控和滥用,从虚假新闻到大规模监控等。对此,他深表遗憾,并在制定计划来解决这个问题。在随后近10年中,伯纳斯-李对这项技术进行了改进,将其重新命名,并发布了网络源代码。

万维网创始人蒂姆·伯纳斯-李(Tim Berners-Lee)1994年在瑞士日内瓦附近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留影

1991年8月,当它第一次出现在学术聊天室时,这个时刻的意义并不明显。温顿·瑟夫(Vinton Cerf)回忆道:“没人太在意它。”瑟夫被认为是互联网的共同发明人,现在他是谷歌的首席网络福音传播者。

这是一个信息系统,它使用一种叫做超文本(Hypertext)的旧软件来连接互联网上的数据和文档。当时还有其他的信息系统。然而,让网络强大并最终占据主导地位,将来也会被证明是它最大弱点的因素就是,伯纳斯-李免费提供了它。任何拥有电脑和接入互联网的人不仅可以访问它,还可以构建它。伯纳斯-李明白,互联网需要不受专利、费用、版税或任何其他控制的限制才能蓬勃发展。这样,数以百万计的创新者可以设计自己的产品来利用它。

当然,数以百万计的人在使用万维网。计算机科学家和学者首先研究了它,开发出应用程序,然后吸引了其他人。在Web发布一年内,初出茅庐的开发人员已经想出了吸引越来越多用户的方法。从浏览器到博客,再到电子商务网站,网络的生态系统迅速发展。一开始,它是真正开放、自由的,没有任何公司或集团控制它。

早期互联网先驱布鲁斯特·卡利(Brewster Kahle)1996年开发出原始版本的Alexa,后被亚马逊收购。他回忆道:“我们正处于互联网所能执行任务的第一阶段,伯纳斯-李和瑟夫设计了这个系统,这样就会有很多参与者,而且谁也没有优势。”伯纳斯-李也被称为那个时代的唐吉诃德。卡利说:“当时的网络信奉分散,个人被赋予了不可思议的力量。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没有中央权威的基础上,你不必去请求允许。那种个人控制的感觉,那种赋权感,现在已经失去了。”

网络的力量不是被夺走,也不是被偷走。而是我们数以亿计的人,在每个签署的用户协议和与技术共享的亲密时刻中将它泄露出去。Facebook、谷歌和亚马逊现在几乎垄断了网络上发生的一切,从我们买什么,到我们读什么新闻,再到我们喜欢谁。与少数强大的政府机构一起,他们能够以曾经让人不可想象的方式进行监视、操纵和间谍活动。

2016年总统大选后不久,伯纳斯-李觉得有些事情必须改变,于是开始有条不紊地尝试破坏自己的创作。去年秋天,World Wide Web Foundation资助了一项研究,研究Facebook的算法如何控制用户接收的新闻和信息。他解释说:“研究算法向人们提供新闻的方式,以及对算法的问责,所有这些对开放网络来说都非常重要。”他希望通过了解这些危险,我们能够集体停止被机器欺骗。

“跨越50%将是一个需要停下来思考的时刻”,伯纳斯-李说,他指的是即将到来的、40亿人上网的里程碑。随着数十亿人接入网络,他感到解决网络问题的紧迫性越来越强烈。对他而言,这不仅关乎那些已经上网的人,也关乎那些仍未联网的数十亿人。当被世界上其他人类落下后,人们会变得多么脆弱和边缘化?

我们现在正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会议室里谈话,但伯纳斯-李仍然觉得有必要采取行动。谈到这个里程碑,他抓起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开始在纸上乱涂乱画,乱划线条,乱画点和箭头。他绘制了一张世界计算能力的社会图。伯纳斯-李说:“这可能是伊隆·马斯克(Elon Musk)在使用他最强大的电脑。”他在页面右上角画了一条黑线,以说明这位SpaceX和特斯拉首席执行官的主导地位。

在页面下方,伯纳斯-李又划了一个记号,并解释称:“这些埃塞俄比亚人有合理的联系,但他们完全被监视着。”他原本打算把网络作为一种激进的平工具,但它反而加剧了全球不平等的挑战。当大约1/5的页面被线条、点和涂鸦覆盖时,伯纳斯-李停了下来。他指着那个他没碰过的空白处说:“目标是填满那个正方形。把它填满,让所有人都在网络上拥有全部的力量。”

伯纳斯-李的表情非常专注,好像在计算一个他还没有解决的问题。今年春天的一个下午,伯纳斯-李在Gitter上的一个聊天室里写下了一些代码。Gitter是个开放的平台,程序员们经常在这个平台上进行思想合作。几天后,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将在国会作证。伯纳斯-李正忙于制定一项计划,希望让这份证词变得毫无意义。

这个想法很简单——重新分散网络。他与一小群开发人员共同努力,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Solid平台上,这个平台旨在让个人(而非公司)控制自己的数据。伯纳斯-李说:“有人在实验室里工作,试图想象网络会有什么不同?网络上的社区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我们给人们隐私,让人们控制他们的数据,会发生什么?我们正在建设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

目前,Solid技术仍然是新的,还没有为大众准备好。但是,如果这一设想能够奏效,它可能会从根本上改变网络现有的权力格局。该系统旨在为用户提供一个平台,让他们能够控制网上生成的数据和内容的访问。通过这种方式,用户可以选择如何使用这些数据,Facebook和谷歌不再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这些数据。

Solid的代码和技术对所有人开放,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它的聊天室并开始编码。伯纳斯-李说:“每隔几天就有一个人出现。他们中有些人已经听说了Solid的承诺,他们被驱使着把世界颠倒过来。”对于计算机科学家来说,和伯纳斯-李共同编码就像在和基思·理查兹(Keith Richards)一起弹吉他。但这些程序员来这里不仅仅是与网络的发明者一起工作,还因为他们想加入这个事业。

他们是数字理想主义者、颠覆者、革命者,以及任何想要与网络中央化作斗争的人。对于伯纳斯-李来说,在Solid上的工作让他回到了网络诞生早期的时代:“它在人们的视线里,但在某种程度上,它的工作让人们对打击‘假新闻’感到乐观和兴奋。”

Solid依然处于早期,但伯纳斯-李正在快速前进。那些与他密切合作的人说,他以创建网络时同样的精力和决心投入到这个项目中来。大众的情绪似乎也促进了他的时间安排。在印度,许多活动家成功地阻止了Facebook推出一项新服务,该服务将有效地控制印度广大民众对互联网的访问。在德国,一位年轻的程序员创建了分散的Twitter版本,名为Mastodon。

在法国,另一个组织创建了Peertube,作为YouTube的分散选择。来自苏格兰的程序员艾米·盖伊(Amy Guy)帮助建立了名为ActivityPub的平台,用来连接分散化网站,她说:“我讨厌公司控制人们和他们的日常生活。我讨厌我们无意中给自己带来的监视麻烦。”今年夏天,网络活动人士计划在旧金山召开第二次分散网络峰会。

伯纳斯-李并不是这场革命的领导者。根据定义,分散网络不应该有这样的领袖,但他是战斗中的一个强大武器。他充分认识到,重新分散网络将比发明网络要困难得多。著名风险投资公司Union Square Ventures的合伙人布拉德·伯纳姆(Brad Burnham)表示:“当网络被创造出来时,没有人熟悉它,也没有既得利益者会抵制它。”

Union Square Ventures已开始投资于旨在分散网络的公司。伯纳姆表示:“有一些根深蒂固、非常富有的利益集团受益于保持对他们有利的控制平衡。”数以亿计的美元正处于危险之中,亚马逊、谷歌和Facebook都不会放弃利润,不战而降。在2018年的前三个月,尽管Facebook首席执行官为泄露用户数据而道歉,但Facebook还是赚了119.7亿美元。谷歌赚了310亿美元。

目前,由于媒体和公众的愤怒,科技巨头和其他公司表示,他们愿意做出改变,以确保隐私和保护用户。Facebook的扎克伯格在今年4月告诉国会:“我决心把这件事做好。”谷歌最近为Gmail推出了新的隐私功能,允许用户控制他们的信息如何被转发、复制、下载或打印。随着间谍、操纵和其他滥用行为的曝光,越来越多的政府正在推动变革。

去年,欧盟以操纵网上购物市场为由对谷歌公司处以27亿美元的罚款。今年的新法规将要求谷歌和其他科技公司取得用户同意后,才能调用他们的数据。在美国,美国国会和监管机构正在考虑如何检查Facebook和其他公司的权力。

但是现在制定的法律并没有预见到技术的未来发展趋势。立法者(受到公司说客纠缠)也不总是选择保护个人权利。

去年12月份,电信公司的游说者推动联邦通信委员会(FCC)撤销了网络中立规则,该规定保护互联网的平等接入。今年1月份,美国参议院投票通过了一项法案,允许美国国家安全局(National Security Agency)继续开展大规模在线监控项目。谷歌的游说者现在正推动修改有关公司如何收集和存储用户生物特征数据的规则,例如指纹、虹膜扫描和面部识别图像等。

伯纳斯-李近30年前释放出来的力量正在加速发展,并以一种无人能够完全预测的方式前进。现在,随着世界上半数人接入网络,我们正处于一个社会拐点:我们正在走向奥威尔式(Orwellian)的未来,即,少数公司监视和控制我们的生活?还是我们正处在创造一个更好的社会网络的边缘,在这个社会里,思想和信息的自由流动有助于治疗疾病、揭露腐败、扭转不公正现象?

很难相信任何人(甚至扎克伯格)想要1984年的版本。他没有发现Facebook操纵选举,杰克·多西(Jack Dorsey)和其他Twitter创始人并没有打算给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一个数字扩音器。这就是伯纳斯-李为何相信,这场关于我们数字未来的战争是可以打赢的原因。随着公众对互联网集权化的愤怒与日俱增,随着越来越多的程序员加入到权力下放的行列中,他也看到更多人加入到他的行列中。

今年春天,伯纳斯-李向数字公众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呼吁。他在基金会网站上发表的一封公开信中写道:“尽管网络面临的问题是复杂而巨大的,但我认为我们应该将它们视为漏洞,即现有代码和软件系统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是人为造成的,并且可以被人修复。”当被问及普通人能做什么时,伯纳斯-李回答说:“你不需要有任何编码技能,只要有足够的决心就够了。拿出你的魔笔、签名牌和扫帚,走上街头。换句话说,是时候反抗机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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