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溯宁评论云计算：下一个革命性创新

　　云计算这个词汇人们多少都听过一些。近几年来，我也一直在摸索。从网通离开之后，我开始做宽带资本，投资中接触到非常多的人、事物还有技术。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这样想：从投资角度，尤其是从技术投资角度，每个时代，最重要的就是把握一个特别重大的技术创新。

　　近50年来的IT创新，主要分成这样几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计算机商用化的1960年代，出现了所谓的IBM360系列。在那个时代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创新，但是这项创新全世界只有一家公司受益，就是IBM，IBM在那个时代几乎垄断了所有的计算机硬件、软件和应用。

　　第二个阶段是个人计算机的时代。今天世界上最强大的企业，无论是微软、英特尔还是惠普，几乎都受益于个人计算机革命。它们用30年左右完成了企业要一百年走的道路，成为全球性公司，同时，个人计算机也成为美国核心竞争力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第三个阶段的创新，是移动通信和互联网。这个阶段的IT企业得到了更快的发展，出现了谷歌、雅虎等企业。

　　无论是作为投资者，还是从业者，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类似的重大的研究创新，它能够像计算机、互联网一样改变我们整个的计算结构和生活方式。找到这样的创新，无论是对于投资者，还是对中国下一阶段的产业发展都具有重大意义。

　　从计算机革命到云时代

　　很多人说计算机创新已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就像19世纪末有人讲物理学已经终结了一样。但正当人们认为已经没什么可研究的时候，却出现了原子物理学、量子力学和今天的半导体技术，这些创新，对改变人类生活有重大意义。那么，计算机、互联网或移动通讯技术发展到今天，有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引发一项变革性的技术，从而改变整个的计算结构，改变整个生产、生活和工作的方法？

　　在IBM时代，我们所有的计算解决的根本问题实际上是知识的处理问题，必需信息的存储处理和分布。在主机时代，相当于我们所有的信息都被中央控制，所有的信息都在IBM主机上，需要的时候通过60K的线连接到它。主机时代的核心特征是信息被垄断了，信息非常贵。记得在小型机的时代，我们上机都要穿上白大褂，穿上拖鞋，而且必须在固定的时间才能去上机。

　　个人计算机改变了这一切。个人计算机的核心理念变革，最早由斯蒂芬·乔布斯提出，他说知识不应该被垄断，知识应该是个人的。我的知识为什么要放在主机上存储，应该是需要时就可以拿到。所以他说每个人都应该有台计算机。微软有一个特别有名的广告，内容是 “你明天干什么”。它最主要的理念就是，每个人明天(将来)都要有一个属于你的机器，由你来主宰。这是信息从垄断到民主化的过程。一场重大的变革开始了。

　　在个人计算机时代下，我们拥有了如此多的资源信息，但它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首先，一个计算机中大量的资源是被浪费的，我们的CPU或者内存磁盘，不用的时候就闲置着。第二，很少有商品在已经被商品化20年左右的时间后，它的基本价格仍然没有变化。最早PC出现的时候就是1500美元左右，现在一台PC还是1500到2000美元之间。从商业模式角度来说，最成功的是Win－tel联盟，就是英特尔的芯片加上windows操作系统，它能保证计算能力不断提高，但是价格不变。虽然计算机应用已经非常多，但计算机的成本还是非常之高。另外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是，我们的知识一方面需要自己应用，另一方面还需要被分享。互联网解决了一部分的分享问题，通过邮件或网站等方式，但是计算机的问题没有解决。那么下一步，我们需要解决的是个人计算机面临着的很多问题，比如：成本高昂、计算资源被闲置、很多数据不能中央处理等等。

　　现在我们到了另外一个时代，就是云的时代。下一代计算机是什么？就是一个屏幕，这个屏幕连上宽带网络，就是一个超级计算机。这个计算机不是物理的像IBM那样的计算机，而是一个和网络相关的机器。所有的信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从网上随时拿下来，不需要的时候又存到这个云中间去。

　　云时代跟主机时代最大的不同就是网络的带宽已经非常宽，信息从网上下载甚至比在硬盘上下载还要快。主机时代是信息中央处理，个人计算机时代是信息个人拥有，云计算时代则形成个性化的机体和中央处理相结合的结构。从各个方面来看，云计算都是非常重大的一个变革。

　　对于云计算，我们可以用这样一个比喻。水是人类社会一个很重要的资源，我们人类的文明都跟水有关，没有水就无法生存。主机时代相当于中间有个湖，我们需要水的时候，就扛着容器到湖里把水提出来，然后放到家里去喝。就像原始社会我们需要水的时候，到一个湖里去取水一样。个人计算机时代相当于我们进入了村落时代，每家先打井，需要水的时候从自己家井里把水拎上来，不需要的时候井就放在这儿，完全是闲置的。那么，在云时代，相当于我们从农村搬迁到城市。在城市里如何获得水？首先，有个大的蓄水池，更重要的是有水网，这样，需要水的时候就打开水龙头，不需要的时候就放在那儿，水是随手可得的。从湖泊到城市供水系统就是整个文明的一种变化。

　　再举个例子，信息和知识就是金钱，我们早期怎么存钱？在农村的时候我们把钱放到自己家里，放到炕席下，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到城市里来的时候，把钱放在银行里，需要的时候把钱从银行里拿出来，我不需要的时候放到银行里。银行就相当于云。如果信息和知识跟金钱一样重要，我们就应该需要的时候随手可得，不需要的时候存在云里。如果说促成工业革命非常大的一个因素是由于资金的集中处理，不需要的时候，我可以给别人发放贷款，以此推论，现在很多信息都分散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将这些信息和知识集中处理之后，那么人类能够获得的知识是多么巨大！

　　云到底有什么样的应用？我举个最简单的应用，在日常生活中，每天很多人都要吃药，但是我吃的药和我父母的药基本都差不多，都是一天三次，一次两片。我们的体重、生活经历都不一样，为什么吃的药差不多，量也都差不多？我们对人生这么关键的一件事，却非常不精确。怎样才能有个性化的药？在硅谷，我看到一家公司，这家公司用云的技术通过每个人手机中的传感器，知道你每天的血压以及各种各样的生活经历和生活状况，然后把各种各样的信息集中处理，通过一个云的中央数据库，分析出不同的年纪、不同的经历、不同类型的人对药物的各种效果是如何反应的。将来，由于云有中央知识结构平台，能够通过分析数据，决定每个人用药量是多少。把我们从小开始所有的病历信息都集中化处理，就能够对每个人的健康状况进行对比和回馈。这就实现了对人类健康而言非常重要的一个跨越，就是所谓的个性化的药。但如果没有大量的数据处理，这个问题就无法解决。

　　云计算的出现和发展

　　为什么今天云计算有可能出现，产生它的动力到底是什么？云计算的变革结果是什么？就像是个人计算机把知识民主化一样，云计算会带来什么？目前我们知道的答案是，会使整个计算更加便宜，使将来每个人拥有的云的终端的价格相当于一本书的价格。背后支撑它的是一个超级计算机的能力。今天，我们的一个超级计算机要几百万美元，但是将来一个终端会非常多样化、非常便宜。你面前只是一个屏幕再加上一些通讯工具，但是它的计算能力是跟一个超级计算机相同的。

　　所以，我认为将来云计算的核心，同每一场变革最根本的核心一样——是一种使生活更加方便、成本更加低廉、知识更加民主化的过程。云的时代就像印刷术的发明，核心是使知识的传播更便宜。云将来最重要的一个成果就是使整个计算环境和知识获得能力更加便宜。知识能够被集中处理，并且，在集中处理的情况之下，把所谓的数据变成了信息，信息变成智慧。这样的过程使整个生产效率获得极大的提高。

　　为什么现在云的市场出现了，而过去很多年都没有出现？我总结了几个主要的动力。

　　第一个动力是宽带网的出现。1995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技术创新，就是光纤技术创新，过去我们的电话线都用铜，光纤的出现使语音和信息可以通过光来传播，并且使信息的传递成本大大的降低。它引发了IT领域光纤的革命。光纤革命的结果是使信息变得无所不在，带宽变得无所不能，大量信息能够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传递。我记得在网通时我们从广东到北京做演示，一根光纤比头发还要细，能够分出360多个波，拿出其中一个波来，就可以使16000部高清电影同时传播。现在随着光纤技术的增强，带宽的能力也在不断加强。所以宽带是云计算的一个非常核心的技术驱动力。

　　第二个驱动力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技术的变革，就是所谓的平行计算。平行计算最早叫高性能计算，主要应用于超级计算机。超级计算机过去的用途，一是国防军事，比如模拟原子弹爆炸的各项数据必须用大型计算机。另外，是应用于天气预报、石油勘探等工作的数据计算。过去IBM做过一个名为蓝色基因的超级计算机，它的计算量非常巨大，置放在几个房间，每个计算机价格上千万美元，甚至更贵，这都是军方或者是大型的企业才能用得起的。但是科学家在做物理学研究计算时，做试验越来越贵，他们就想能不能以比较便宜的成本做成这样一个超级计算机。这群科学家慢慢发明了一种技术，叫平行计算技术。这项技术不需要做一个超级大型计算机，而是把很多个人计算机的CPU平行连接起来，一个CPU完成不了这个功能，就做十万个CPU，通过一个软件把一个复杂的计算分布到十万个CPU里去，这些计算技术就可以在实验室里解决物理学的大规模计算。平行计算出现以后，超级计算机变得非常便宜，过去几千万美元的计算机，现在几百万美元就能做到。在2000年前后，平行计算的软件开始成型。

　　平行计算的概念也非常简单，如果个人计算机的使用相当于一个人的手工作坊，平行计算就是把千千万万的群众组织起来，做好分工，哪怕每个CPU的能力都很弱，但大家都去做一件事情，分工之后再集中，那么工作效率就高了。这项软件技术成了非常核心的技术。在美国资本市场如此不好的情况下，还有两三家上市公司，其中一家公司没有什么收入，市值已经40亿美元了，叫Vmware，做的就是virtu－alizationsoftware(虚拟化软件)。最近又有一个公司叫Citrix，它做的新一代软件把平行计算的方法逐渐商业化，把各种各样的CPU集中起来，集中力量办大事。软件的虚拟化变成了云计算的第二个很重要的技术动力。

　　第三个技术动力就是云计算的出现。云的真正应用，是从雅虎开始的。雅虎的E-mail当初面临非常大的问题，当时他们已经有6000万个E-mail用户，使用量非常大，雅虎后台的计算机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杨致远领着工程师想办法，设想能不能不买IBM的主机、不买戴尔的服务器，就用PC这种简单的东西来解决雅虎Email的应用。后来这群工程师就用平行计算的软件，写了一套现在非常有名的操作系统，这个操作系统能够把一些机器集中起来，然后形成所谓的计算尺，相当于超级主机。今天来看，雅虎的Email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云的应用，因为你的Email全存在雅虎的服务器里，就像在云上面。你用的时候下载下来，不用的时候所有的Email都存在这里。

　　雅虎应用云的过程，就是围绕雅虎Email和后台管理的数据中心写了一套程序，成为云。人们原以为所谓的云的后台操作系统非常复杂，但应用起来之后觉得非常好。今天谷歌的应用也是非常典型的云的应用，比如谷歌的E-mail、Search、Document，都是需要的时候去看，不需要的时候那些信息都在中央处理和储存。包括A－mazon，它是另外一个角度的云的应用。Amazon是卖书的公司，每到圣诞节的时候，销售量是平时的1500倍到2000倍。我在电信公司工作时是一到春节，所有的电话都堵塞。遇到类似的弹性需求情况怎么办？那么多的服务器，过节的时候忙不过来，不过节的时候服务器就闲置在那里。Amazon后来提出，服务器不用的时候就租出去，其他人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租赁计算能力，按需来租，这样空余的库存就完全能用起来。雅虎、谷歌、Amazon这三家公司的应用，我认为是云计算真正的开始。

　　这样一个大的技术变革的产生具有很多合理性，它是从中央走到分部，从分部再回到中央的过程。从它的驱动力看，一是宽带的应用；二是虚拟化软件的出现，能够把计算能力集中起来；三是应用云的公司在实践过程中逐渐发现，云能够解决很实际的问题。按照这样的思路来看未来计算机的格局，我设想，将来北京市可能就像建电厂一样，建立几个超级信息电厂，可能盖几栋特别大的楼作为数据中心，在中心里储存着大量的服务器，通过光纤无线网与我们各种各样的工作相连接。很少有信息需要自己存储，大量的计算都是通过网络、通过信息电厂来完成。

　　云计算带来的是革命性的变革。第一，个人终端可能不再需要微软的操作系统，可能就是一个显示器加上宽带联上一个中央的服务器。第二，英特尔的芯片不再如此重要。过去计算机核心的垄断就是英特尔的芯片，英特尔芯片很大的一部分能力就是做计算。但是互联网出现以后人们发现从应用出发，我们用计算机算的东西非常有限，大量的用途就是数据处理。现在我们看到的七八家新的芯片公司，就根本不做那么大的计算能力，制造的芯片很便宜，是英特尔十分之一的价格，但性能要比英特尔高一百倍，因为它仅做数据处理。所以芯片在云计算结构中也发生了非常大的变革。英特尔把芯片做小，为了放在电脑里。云计算的机器在一栋大房子中，没必要将芯片做太小。英特尔的一个芯片放两个核，云计算可以放一百个核，另外也没必要在同一个芯片里做几个核，一般的芯片放在一起就有一百个核了。所以，在个人计算机领域里两个重要的公司正在面临巨大挑战。

　　我们过去所有的计算环境分为三块，一个是计算机服务器，做信息处理；第二个是交换机，就是华为和朗讯做的东西；第三块是数据方面的路由器，是负责数据分配的。这三个东西原来是分开的，现在云计算是把处理器和服务器、交换机和路由器都放在一起了。在电信领域，我们目前的环境也是非常浪费的，我发送一个电子邮件，这个邮件不是直接发送到目的地，而是发到中国电信的邮件服务器上，邮件服务器非常笨，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所以邮件一般是先到美国华盛顿专门的全球域名服务器，在域名服务器里查到邮件目的人的注册域名，可能邮件还要在上海登录站再找半天，发现我所发送的目的地是在中国电信的服务器，就在我的服务器旁边，再发过来。现在整个短信、邮件都是这么走的，这是非常笨的一个体系。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就是因为路由、交换和处理都是分开的。将来把它们放在一起，我发送邮件时，就没必要绕一圈。

　　1993年我做亚信的时候，亚信算是中国第一个做互联网的公司。那时所有人跟我说，互联网在中国根本没有人用。有人说那时中国就八千个Email用户，我自己经常怀疑，到底互联网在中国能不能生存下去？但是有一个声音一直提醒我把这件事坚持到底，电子邮件方便、简单、便宜，比传真和邮政信件都方便、简单。我当时坚信这个常识性的东西——方便、简单、便宜的东西一定能够生存。

　　云的概念看上去复杂，其实也非常简单、很具有常识性。何必每家都有自己的“水井”？何必有如此大的浪费？这是常识性的事物，我可以只有一个显示器，我想获取的所有东西都从中央来处理，就像从湖水、到水井、再到自来水一样。TCL现在在做互动电视，我在跟李东生谈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时说，我们的手机已经有一套通信录，电脑又有一套通信录，将来的互动电视还会有一套通信录，这三个通信录同步起来非常难。其实，这些通信录可以放在云上，随时都可以摘下来，永远不丢失、永远是同步的。从这样一个简单的应用你会发现，用云解决问题非常简单，而如果通过个人计算机走这条路非常困难。除此外，云在行业上的应用就更加之多，这就是我相信云计算一定能够成功的原因，因为它符合人们的常识、符合人们对知识追求的天性。人们需要便宜方便的东西，过去被微软、英特尔垄断的时代会逐渐由于云带来的冲击而终结。

　　云计算在中国

　　云计算对中国意味着什么？首先，这是一个重大的创新机遇。在个人计算机革命出现的时候，中国在进行“文化大革命”。但是互联网和移动通信这两场变革，我们都参与了，而且中国基本是应用最大的受益者。

　　与过去不同，今天中国已经是全球最大的市场，我们有比美国多三倍的移动通信用户，个人计算机市场已经超过美国。我们拥有如此大的市场，能不能在这样的技术变革中从根本技术方面抓住机会，并且跟美国同步，不在英特尔、微软、谷歌的垄断的环境下应用它？至少我们可以尝试。

　　我们拥有三个有利条件，一是中国的市场足够大，哪怕这个技术不是特别好，很可能应用标准像VCD标准一样变成行业标准。美国从来没有的VCD，美国是VHL，但是我们的VCD变成了标准。我们能否在这个过程中拥有自己的芯片和操作系统，被中国应用，成为一个标准，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机会。第二，中国企业没有负担。我曾陪中国移动去美国做云的考察，从微软、谷歌、思科、惠普、到IBM，我发现它们面临非常大的问题，微软或IBM在搞云计划时非常难处理的问题就是，他们现有的这套体系怎么办？谷歌和雅虎在这方面技术实际上很多，但是它们面临的问题是技术互不开放，而中国，无论是运营商还是互联网企业，没有这些负担。第三，虽然现在有很多技术还是在美国，但是现在跟过去不一样，我们有了资本，可以投资美国云计算领域新一代的公司。硅谷的公司更有创新力，但我们可以利用股权投资，把这样的技术快速引到中国来。

　　计算机革命的核心实际上是数据的问题，数据结合在一起变成信息，我们过去解决的问题都是信息的传递，但是信息要变成知识和智慧，需要被加工和被个性化。这实际上是从信息到智慧的过程，相当于从所谓的工业社会到信息社会的转变。这方面的应用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常重大，比如中国要解决的环境问题、13亿人口的医疗、保险和社会安全问题，如果都用传统的方法，解决起来非常困难。但是云的技术能够提供快速解决的方法。

　　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在智能电网方面的应用。现在所有的电的应用都是没有智慧的，我们不知道用了多少电、在哪个房间用的、谁来用的。现在电器旁边放一个所谓的传感器，形成物联网。传感器把每个电灯周围的状态搜集出来，多少人在房间，什么时间用，这些信息又集中化。这种大量的信息只有靠云计算的能力才能处理。在这样的结构中，能够节省巨大的电力。

　　云计算在每个行业的应用都是革命性的，而对中国来讲，需求范围更广。我认为云计算是一个重大的解决行业跨越式发展、使社会结构更合理的机会。所以从去年以来，我就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这里。

　　原来很多人说云还很遥远，是“云山雾罩”，但我认为现在已经是“风起云涌”。

　　云计算从结构来讲现在分了6个层次：第一，基础设施层次，就是巨大的数据中心，将来可能一个城市有两到三个像电厂一样的数据中心。第二个层次，在各个数据中心存储的设备，就是大量需要存储的新一代CPU；第三，平台，平台非常关键，就是云的操作系统，现在我看的这几家公司的操作系统都管理着几百万台计算机，中国移动、中国电信都可以变成超级计算机，拥有5亿个终端，这些终端都需要操作系统来管理，所以平台会是非常核心的层次；第四个层面，就是各种应用，包括医疗在内各行业的应用；第五个层次是服务；第六个层次是用户，因为用户不同，终端也不一样。

　　在云出现之后，很多服务种类过去是没有的。第一个层次可以将提供基础设施作为服务，比如如果我们建立一个大的数据中心，这样银行或者保险公司没必要自己筹建，租用我们的数据储存能力就可以；第二，平台作为服务，我建立一个巨大的操作系统平台，你上面开发各种各样的应用，租用我的操作系统就可以；第三就是所谓的软件作为服务，未来的软件在云的情况下可能都是免费的，不需先买数据库然后再做。这样，过去所有的IT业务将在云计算的结构中以服务的形式来提供。

　　目前来看，做云最好的几家公司有谷歌、雅虎等公司，而IBM、思科、惠普在这个领域都是落后的。谷歌和雅虎做云的最主要原因是他们自己有应用，再不断开发这样的技术。现在做云的各种公司，很多名字我们听到过，有些公司是新的，有的创业不到一年，有的两年左右，从中能看出早期谷歌、早期微软的雏形。在云计算领域里，有150多家公司在做，现在硅谷有两家投资银行专门做云的投资咨询。

　　很多人会问云是不是安全，那我们把钱放在银行里安全不安全？假如我的文件存储在个人电脑里或者U盘里，U盘丢了文件就没了。在云上，它把这个文件先给打成10份，每一份又拷贝了10份，备用于GFS，每个人拿出一份是不完整的，只有在你的终端里，这10份才能集中备案，然后用你指纹解密。所以云会更安全。

　　我预计未来两三年，云会和互联网一样成为我们津津乐道的对象。我的预测不一定对，但我有这种感觉。中国一定要准备好，参与到云计算这场变革中去。我经常说，我们这一代中国人能不能看到像瓦特发明蒸汽机、福特发明汽车那样根本的创新？有时，我经常会悲观，我们看不到这种根本创新的出现。云的出现提供了这种机会。

　　(作者系中国宽带产业基金董事长)